父亲病故在寒冬腊月,天奇冷,沿途冰凌遍地,想着家里一定清冷再加上哀伤,我的心里更加地酸涩。 按老家的风俗,闺女应在进村口时就要放声大哭到家,对此,我心里一点儿没有底,不是说不伤心,实在是不能像村里其他妇女一样号啕大哭,且哭得如泣如诉,一唱三叠。如果哭不出,村里人就要说闲话的,越想我心里越紧张,越紧张越对自己能否大声地哭出声来没有自信。
村口那个高高的杨槐树已经能看见了,正如我想的那样,已经有人穿着一身孝服站在那儿迎我了。一看见她腕上的孝服我更感到紧张,于是一句完整的话更说不出了。站的人是我二妈的女儿、我的小学同学巧玲,住我们家隔壁。她一见我就把孝衣给我穿上,然后把孝布顶到我头上,留巴掌大的布盖在了眼前。接着把一条麻绳系在我腰上。我有些紧张地说我可能不会大声地哭。